已经离小巷很远了,艾尔的表情开始充满憎恶。
该死!为什么!那个混蛋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吗?还是说我要到死都要被那种垃圾压榨吗?别开玩笑了——果然应该杀了他吗?不行,那毫无疑问是在犯罪,会被判死刑的。弟弟,我要是死了他该怎么办。可恶…要是没有“他”就好了——艾尔心中如此想到,但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艾尔捂住脸自言自语犹如发狂般轻声说道[我究竟在想什么——那是错的,我居然希望“他”死——不对,我只是,只是累了而已!一定…一定是这样的!]。
艾尔逐渐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自己很清楚这一点。现在最需要的是钱,光靠那点肉干根本不可能撑过这个月。
要是知道那个垃圾会出现的话,早知道就该把钱一次性花完…不对就算花完那个臭虫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替他赚钱——靠采药换的钱根本不够用,更何况城边的药草基本都采光了,那也就意味着只能去城池北边的森林了吗,里面的野兽和混种魔兽可不都是吃素的,像自己这种小孩进去毫无以为实在送死。
艾尔心里很明白除了去讨好那些随时可能失言的变态贵族外剩下的选项显然不多了。杀“人”是重罪,这是毫无疑问的。母亲也说了绝对不能伤害他人,那样会被神明厌弃的。
看来只能再去那个酒馆偷那瓶酒了吗——但那种上位商人才能去的酒馆,被偷过一次,应该会有所防备,再从下水道肯定是行不通了,但正门后门都有人,窗户的话街道上的人会看到——只能下水道吗……
“果然下水道什么的臭死了——真不想回来这,该死。”
艾尔一边抱怨一边烦躁的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扑通——”
后方传来重物落水的声响。
艾尔不安的看向后方下水道的岔路。
“嗯?谁!快出来!”
即便艾尔声音不小,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是错觉吗?嗯…不管了,反正在走一会就到了。只要再偷一瓶那种酒就可以回去了,就可以回去了——艾尔若此想着,但早已皱起的眉头表现出的是内心的不安。
视野中渐渐的出现若影若现的光亮,那毫无疑问是从酒吧后厨的仓库那里散露出的光线。
艾尔喜悦的打开仓库与下隧道相同的栏杆。
“太好了!那些蠢货居然没有加强这里的看护,果然这酒馆的职员也都是蠢货。”
艾尔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并从小小的通道中缓缓钻出。
“砰——”
“啊啊啊——”
艾尔抱着左腿不断地惨叫。而造成这一切的是躲在左侧酒柜后的男子。
随后一句熟悉的声音从艾尔后方传来。
“蠢货是吧?像你这种阴沟老鼠也有资格说这些?嗯哼?”
用棍棒偷袭的正是早上追捕艾尔的酒保,酒保不屑的说着一边用金属的棍棒戳捣着艾尔早已受伤的左腿。
艾尔眼神中带着愤怒的瞪着酒保
“蠢货!垃圾!臭虫!啊啊啊啊啊——”
男子随后收起了棍棒并蹲下。
“还真是令人害怕的眼神呢——不过你放心吧,毕竟你可是重要的商品呢~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虽说你的左腿看样子已经被我打断了就是了。”
艾尔眼神中瞬间充满了不安。商品?要将我作为商品?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怎么看我现在都只是满身污垢的小偷而已…只能试探的问问了。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究竟要干什么!”
男子蹲在艾尔面前,粗鲁的拽着女孩的头发将其面部提到双瞳可以相识的距离。
“当然是作为奴隶商品贩卖给贵族啊。不然你认为像你这种垃圾还有什么价值吗?”
是的,艾尔心里很清楚。对于身无分文,毫无地位的她来说,这是她仅有的价值。那就是身体,只要样貌可以,或者拥有天生异能的话,作为奴隶商品的价值就越高。但自己前两点都不合格啊…就算卖了自己也赚不到一枚金币啊——
“那…那个!我…我为我之前的言行向您道歉,可以放了我吗?像我这种阴沟老鼠怎么可能有那种价值——我做奴隶商品的话,价格肯定连一枚银币都不到的。”艾尔不安的用哀求的语气哀求道。
酒保见状只是露出贪婪的笑容。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像你这种只会偷窃的垃圾,怎么会有这样的价值呢?但听到那些上位的商人夸赞你的样貌时,我就明白了那些商人从不贬低他人价值的原因。像你这样的垃圾也是有着作为奴隶贩卖的价值啊。”
艾尔带着不解神情询问酒保.
“酒保先生,我真的只是个满身污垢,散发着酸臭味的小偷而已,不值钱的。而且您应该比我这种垃圾更清楚吧…奴隶买卖在王国可是违法行为,你的行为要是被这座城内负责警卫的骑士发现,可以判断为藐视推行废除奴隶制的王国公主。毫无疑问您会被处以极刑的啊。”
酒保懒散的站起伸了个懒腰.。
“你认为落魄的王族推行的政策对这个国家还有约束力吗?贵族们可是为了争夺权力不断地削弱国王的权利。虽然拥护王族的人依旧很多,但终究只是为了他们所扶持的王子上位来增加自身地位利益罢了,至于那个自以为是的公主……迟早也会用在外交联姻上吧。”
酒保紧接着微笑的看向仓库内唯一发光的窗户。
“你就好好地接受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吧,或许你会为此而感到愉悦也说不定,成为贵族的玩物也不一定是坏事。况且这次想要购买你的人可是大人物呢~要是运气好,没准你能成为了贵族的侧室,可要好好地感谢我哦~嘛…虽然我觉得像你这样身体贫瘠的小鬼多半也只有被变态玩死的结局就是了。”
明明酒仓中有着酒保源源不断的嘲弄声,但艾尔却什么都听不见了,此刻整个仓库寂静的只剩绝望。
艾尔心如死灰般无力的低下头来。
已经穷途末路了吗……出生开始作为普通人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的自己,看来真的要在这里结束了。要作为玩物被玩弄至死就是自己的结局吗?
想活下去啊——只是单纯地想要活下去,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为什么?
是啊。就算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回报,自己明明是知道的啊,明明是在自己懂事起就了解到的真实,却依旧不想去正视这一切。
弟弟会饿死的吧…毕竟唯一能为他尽到长辈应有责任的人就要消失了,会认为我欺骗他,将他抛弃一个人逃之夭夭了吗?
真是可笑呢~父亲估计会有点苦恼吧——能给他赚钱的工蚁少了一只也不算什么损失吧。
最后居然还会想起这种人渣,不过母亲要是没和娘家断开关系,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凄惨的境况。
虽然现在想这些也都没什么意义了……
艾尔用黯然失色的双眼抬头看向酒保,缓缓的低鸣着。
“啊~真是‘可悲’呢——”
“我可以问下,你这只老鼠口中的可悲是在指谁吗?”
酒保面带不快的质问艾尔。
“咚~咚~咚~”
突然传来不大不小频率规整的敲门声,显得格外优雅。
敲门的人想必就是酒保口中打算购买女孩的大人物了。
男子欢喜的走动门前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将门打开。
“撒斯姆阁下,万分感谢您屈尊就卑的来到 辉光薄昼 的储物仓库。小人真诚的感谢您。”
酒保随后摆出九十度鞠躬的姿势以表敬意。
名叫撒斯姆的男子是位拥有灰银色白发的青年,如果不看头发的话,根据样貌来说应该很年轻。
拥有一双和女孩相同的桃花眼,但并非异色瞳孔,而是拥有近似污血般黑红色的双瞳。
身高不算很高,似乎不到一米八,但身形显得十分高挑。
衣着则是执事服,但色泽格外分明且镶着许多暗紫色的图纹。
艾尔心想着一定是王国很上位的人的佣人,但根据服装上的花纹来看又不像是本土人。外国人吗?看来已经连思考被卖后怎么逃跑的想法都不需要了。
白发执事优雅的转身,面向酒保,语气中毫无感情。
“这就是你向我报告的上等货物吗?”
“是的!阁下今日和加列安小姐一同用餐时发生的小插曲就是这个卑贱小人所谓。即便这个小鬼只是给卑劣的小偷…但当时阁下您也应该有听到酒馆内的那些商人也都夸赞她的样貌,所以小人认为她是有价值成为阁下您所服侍的老爷的要求。”
酒保肯定的回答道执事的提问,但额头显露的汗珠明细在表达着他内心此刻的不安。
酒保心想着难道这还不算好货吗?之前的货色虽然样貌不错,但就发色和眼瞳颜色的稀有度和这小鬼可比不了啊……难道是因为这个小鬼血统低劣的原因吗…让我再拐个贵族女孩也拐不到啊…上几次拐了个偏僻地方男爵的女儿都搞得警卫骑士连续搜查各个城镇三个月,不能再冒险了…一定是撒斯姆阁下在试探我有没有隐瞒这小鬼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酒保面带焦急不断地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
“撒斯姆阁下,请阁下您放心。她就是只路边的老鼠,就算她消失了也不会给阁下您带来任何麻烦。”
白发执事再次优雅的转身,这次面向了女孩。
“啪——”
艾尔的耳边传来白发执事拍手的声音。
白发执事的面容逐渐呈现出扭曲
“啊——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和人类这种低等物种交谈真是累呢~”
艾尔用差异的眼神看向白发执事。随后又看向酒保,酒保依旧是一脸焦急,但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宛如时间停止一般。
“我知道您此刻肯定有很多疑惑——但您现在可以随便的和我交谈,就算行为豪无礼仪也可以,别太得寸进尺就再好不过了。”
白发执事突然面带笑容的走到艾尔面前。
艾尔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子很是惊慌。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边上的酒保一动不动……你…你不要过来啊——”
艾尔此刻已经因恐惧而湿了下衣。
白发执事停下脚步,用手轻轻的推了下酒保。
“扑通——”
那是酒保倒地的声音,但酒保依旧如石头般一动不动。
“这是第六阶级的魔法时间禁锢。可以冻结指定对象的时间,不过请您放心,除了我以外的人对这名酒保进行伤害性行为都不会伤到他的。当然我也不会伤害您的,可爱的孩子。”
“魔法,别开玩笑了,就算是魔法——时间静止什么的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是什么……”
没错,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是不是什么上位贵族的管家都无所谓了。时间静止,如果这是真的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别开玩笑,会被作为玩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就只是个会哭泣的肉块而已。
白发执事像是察觉到了女孩的惊恐,赶紧凑到面前发出祥和的声音。
“别害怕,我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和您进行一场交易而已。”
艾尔的不安消减了一些,但交易什么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筹码啊……
“交——易,可我什么都没有,而且别用您称呼我了,我只是个卑贱的小偷而已。”
白发执事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哦~作为等价交换为前提进行的交易用您来称呼小姐你可是最基本的礼仪呢~况且你并非一无所有不是吗?例如你那可爱的弟弟——”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家人的。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的。”
“说谎可不好哦~艾尔·沃斯·胡曼·德慈雷。”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些话语简直让艾尔快疯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知道这些,仿佛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看上一般。
白发执事摆出行礼的姿势。
“请容许我简洁严谨的向您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撒斯姆,是一位默默无名的恶魔,我希望您能和我缔结等价的恶魔契约。渴求您能用您的一切与我缔结契约,当然您没有选择的权利。”
“别开玩笑了,我凭什么要用我的一切来和你这样的怪物缔结契约什么的,怎么想都不是等价吧!一切什么的…你是恶魔吗?你这个恶魔啊!”
“我之前的话语中已经很明确的透露出我自身是一名恶魔了,请您不要用那种愚蠢的话语来让我不快,那样等于是在侮辱我选择您作为交易对象的这一行为。我再次声明,如果您不配合我的话,您将失去你唯一活着的意义!但相应的,您愿意缔结契约的话这家酒吧将归属于您,当然您那如同蛆虫一般的父亲胡曼也会立即惨死,至于惨死的方式则由您自己决定。您意下如何呢?”
此刻艾尔切实明白了,自己的命运现在全在眼前的白发执事手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去服从而已,至少恶魔不会说谎,在某种意义上的。
“——我愿意与您缔结契约,撒斯姆阁下。请您不要对我的弟弟维达动手以及给予胡曼与我母亲相同的痛苦死去。"
“很明智的选择艾尔小姐~契约成立。我会兑现诺言,那么从今天开始您的一切行动都必须遵从我的指示来执行,当然您若是要胆敢违背契约的话……那么还有疑问吗?”
“咦…这契约就这么成立了…不需要放血画法阵什么的…或者切手指什么———”
“不然呢?您不会以为你们人类流传的故事就是真的吧?也太愚蠢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提醒您一句我讨厌愚蠢的人类。“
“呃…那个…没有疑问了。撒斯姆阁下,可是我就只是个小偷,除了偷窃以外什么都不会……”
撒斯姆再次摆出行礼的动作。
“这点请您放心,如果是知识这方面的问题的话我会一一教授予您的。”
随后撒斯姆走向已经倒地的酒保。
“咔嚓——”
艾尔的耳边传了什么硬质物体碎裂的声音。
那是酒保脑袋破碎的声音,而那破碎正是由白发执事踩踏所造成的。
已经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了,那可是人命啊!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部下吗?”
撒斯姆听到此话随后面无表情用着魔法清洗着沾染酒保血液的皮鞋。
“首先您肯定误会什么了,他这种卑劣的人类可不是我的部下,况且我可不是人类,当然您可是与我切实的达成契约的人,是重要的棋子,只要您不违抗我下达的指示,您和您弟弟的安全我会保障的。当然这是建立在您不违背契约的前提下。”
是啊…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人类,自己居然还想要用人类的价值观思考这一切,真是糟透了。“那个…谢谢您,撒斯姆阁下,谢谢…我不会再问这些愚蠢的问题了,请宽恕我……”
撒斯姆看着女孩的举动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便摆出离去的行礼姿势便离开了储物室。
艾尔双目无神呆滞的看着储物室的出仿佛松了口气。
“我究竟以后要做些什么事,迎接我的究竟是——啊…至少维达会没事的,恶魔会遵守诺言的。父亲也会惨死,为何我现在又在用父亲称呼那个渣滓,算了,反正酒馆也是我的了,有那个叫撒斯姆的恶魔罩着我,一切都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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